识界科幻主题的活动~读了这本书,这本书打动我的地方①作者身处第二次工业革命尚未完成时期,占星术与巫术大行其道,便能提出维度这个概念②对于统治阶级的讽刺③难道因为能看见所有东西,你就变得更公正、更仁慈、更无私、更博爱了吗?④网络真的让我们接触更多信息、鼓励我们思考了吗?还是恰恰相反,科技允许我们制作出巨大的泡泡,每天生活于其中,只与和自己观点相近的人交流?若是后者,这种所谓的“交流”与点国国王的自言自语有何不同?我们有时觉得和自己观点不同的人低等、愚昧、不可理喻,有时只想大声咆哮、堵住别人的嘴。那样的我们是固步自封的直线国国王?还是恼羞成怒的球?

路上看见一垃圾桶,想起《机器人总动员》里的瓦力

平面国》(英语:Flatland: A Romance of Many Dimensions)是英国教师埃德温·阿伯特·阿伯特一本出版于1884年的讽刺中篇小说。艾勃特借由此书中虚构的二维空间平面国国民“正方形”一角来表达对于维多利亚时代阶层制度的尖锐评论。然而,这本中篇小说更长远的贡献是对于维度的审视。在本书众多版本中有一段著名科幻作家艾萨克·阿西莫夫写的序言评道,《平面国》是“一个人所能找到对于维度概念的感受方法中最好的”(The best introduction one can find into the manner of perceiving dimensions)。本书因而仍旧受数学、物理学和计算机科学的学生所喜爱。另外,已有几部电影改编自此书。

0.作家生平

出生于伦敦,曾在伦敦市学校和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读书,学习古典学、数学和神学,并成为了圣约翰学院Fellow。1861年,获得第一届史密斯獎。1862年他成为伯明翰爱德华国王学校(King Edward’s School)校长、1865年成为伦敦市学校校长,当时年仅26岁。他曾是H·H·阿斯奎斯的老师。于1889年退休,之后致力于文学和神学研究。

1.对于阶级的设定

平面国的所有女性都是线段

平面国的士兵和最底层的体力劳动者是两条边等长的三角形——两条等长的边各长11英寸左右,第三条边(或称底边)则非常短,通常不超过半英寸。这类人的顶角是一个非常尖锐、叫人害怕的角。事实上,如果士兵和体力劳动者的底边特别短(不超过八分之一英寸)的话,他们看起来几乎和线段形的女性一样,他们的顶角也会极端尖锐。空间国的居民把这种形状称为等腰三角形,我们平面国的居民也这么称呼。下面,我会将士兵和底层体力劳动者统称为等腰三角形。 平面国的中产阶级是等边三角形,也就是三边长度相等的三角形。 平面国中的专业人士和绅士(我本人就属于这一阶级)是正方形或五边形。 在专业人士和绅士之上还有贵族阶级。贵族阶级内部也有高低之分。最低等级的贵族是六边形。从六边形开始,边的数目越多,身份就越高贵。高级的贵族会获得“多边形”的荣誉头衔,也就是说他们有许多条边。当多边形的边数多到一定程度,每条边就变得非常短,整个形状几乎已经像一个圆。这种形状的人属于圆形阶级或僧侣阶级。僧侣阶级是地位最高的阶级。 平面国的自然规律让所有男孩都比父亲多一条边,这样每一代人的阶级地位都比上一代人高一点(这是平面国的社会规则)。因此,正方形的儿子是五边形,五边形的儿子是六边形,以此类推。 但是,上述规则并不总适用于商人,更不适用于士兵和体力劳动者。士兵和体力劳动者几乎不配被称为“人”,因为他们连各边等长的条件都满足不了。上一段中提到的自然规律与底层阶级无关。等腰三角形(即两条边等长的三角形)的儿子仍然是等腰三角形。但是,下层阶级也不是完全没有提升社会地位的希望。即使是等腰三角形的子孙也有可能最终摆脱卑微的出身。假如一个等腰三角形能够屡建军功,或者能够勤奋娴熟地劳动,那么一段时间后,这些工匠和士兵中的聪明人通常会发现他们的第三条边(底边)稍微增长了一些,而两条侧边则稍微缩短了一些。经僧侣阶级安排,智力较高的底层阶级可以让他们的儿女缔结婚姻。这种婚姻孕育的子女会更接近三边等长的等边三角形。

2.从内部瓦解暴动的方法。

为了防止下层阶级暴动,自然创造了一种充满智慧的规律:当下层阶级的智力、知识,或者德行有所提高时,他们的锐角角度也会等比提高,这样他们就越来越接近相对无害的等边三角形。因此,在士兵阶级中,虽然角度越小的士兵越野蛮可怕(这类人的智力几乎和女性一样低下),但若想合理地利用锐角的强大穿刺力,这些人就必须提高智力。可一旦提高智力,他们的穿刺力就会降低。 这种补偿的法则是多么伟大啊!而且我还要说,这种补偿法则完美地证明了平面国的贵族宪法具有完美的合理性和神圣的起源!通过明智地利用自然法则,多边形阶级和圆形阶级几乎总能将暴乱扼杀在萌芽状态,因为他们懂得利用人类心中的那既无法压抑,也没有边际的希望之火。为了强化法律和秩序,有时也得用上一点艺术。在大部分情况下,平面国的政府医生可以通过一些小小的人工手术延长或缩短叛军领袖的边。经过这种改造以后,智力较高的叛军领袖就变成了各边严格等长的形状,他们会立刻被接纳为特权阶级。叛军中的大部分人达不到接受手术的标准,对于这部分人,政府会诱惑他们住进政府医院中接受终身荣誉监禁。因为对最终进入高贵阶级抱有幻想,这些人往往屈服于政府的诱惑。在叛军中也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决不投降的人,这种最顽固、最愚蠢、最无药可救的等腰三角形会被政府处决。

3.对信息不透明的歌颂。

用触觉分辨他人只是“低层阶级中”的通用做法。只有气候温和地区的高层阶级才能通过视觉来区分他人。 假如平面国没有雾,那么任何区域中的任何阶级都不可能用眼睛区分他人。幸好,除了气候特别炎热的地区以外,平面国的大部分地区几乎终年有雾。在你们空间国中,雾简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邪恶之物:它遮挡美丽的风景,令人情绪低落,还会损害人们的健康。但在我们平面国中,雾却是上天的恩赐,其重要性几乎不亚于空气。在平面国中,雾是艺术的助手,雾是科学的源泉。若是让我尽情地歌颂雾,我还能滔滔不绝地说上很久。然而为了不偏离主题,我还是向读者们解释一下雾在平面国中的具体作用吧。 在平面国里,假如没有雾的话,所有线条都会同样清晰可辨。在某些不幸的国家中,大气完全干燥透明,那里的居民的确会一眼看清所有的线条。

4.少生优生

在低层的等边阶级中,自然法则规定每一代人只能比前一代人多一条边。但圆形阶级却不受这种限制。假如圆形阶级也受这种限制的话,那么圆形的边数就会变成一个纯粹的血统问题或算术问题——等边三角形的第497代后裔必须是一个有500条边的多边形。但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圆形的血脉延续问题受两条相反的自然规律影响:第一条规律是,当圆形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每一代人的发展速度也会不断加快;第二条规律是,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圆形的生育能力会等比下降。

5.对统治阶级利益的维护:君父,而平面国中后代的阶级比父辈更高,所以是君子。

为了让每个人都相信形状是一切的根本,圆形阶级提出了一套和空间国截然相反的伦理戒律。在你们空间国中,人们教育孩子要尊敬父母;但在我们平面国中,有孙辈的人必须尊重孙辈,没有孙辈的人必须尊重儿子。我们最敬重的是至高无上、人人效忠的圆形阶级;第二敬重的就是自己的儿孙了。但是,在平面国中,“尊敬”并不意味着“溺爱”。父母应该抱着尊重的心情,全心全意地为孩子的利益着想。圆形阶级教导我们说,父亲的职责就是把子孙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二位,这样不仅对自己的后代有利,更对整个国家有利。

6.对女性的歧视

我还想到另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情,这件事情同样涉及我们与女性的关系,但我一时还想不出这个问题的解决之道。大约在三百年前,当时的圆形首领提出,既然女性感情过剩而缺乏理性,那么我们就不应该继续把女性视作理性之人,也不应该继续对她们进行智力上的教育。这项法令颁布以后,我们的女性再也不用读书认字,她们连最基本的算术都没学过,因此甚至连丈夫和孩子有多少个角都不会数。自那天起,女性的智力明显一代不如一代。直到今天,平面国仍在推行这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育政策,目的是压制女性的声音。 我质疑这样的妇女教育政策完全是出于好意,因为我担心这种政策已经开始伤害男性的利益了。 这种妇女教育政策给男性的生活带来了许多不便。我们男性在生活中不仅需要掌握双重语言,甚至可以说需要掌握双重思维。在与妇女打交道的时候,我们谈论“爱”“责任”“正确”“错误”“怜悯”“希望”以及其他一些非理性的情感概念;其实我们深知,这些概念根本就不存在,发明这些虚构的词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控制女性过剩的感情。其实,在男人与男人打交道时,以及在男人阅读的书籍中,我们有一套截然不同的词汇表——或者说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术语”。在男人的词汇表中,“爱她们”意味着“希望从她们那里得到好处”;“责任”意味着“必须这么做”或者“只有这么做才合适”;其他词语也各有相应的变形。在与女人打交道时,我们用语言暗示我们对她们的敬爱;女人们全心全意地相信,男人对她们的钟爱程度超过对圆形首领的热爱程度。其实,除了毛头小子以外,所有男人都将女性视作和“无脑生物”差不多的玩意儿。当女人不在场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谈论她们的。

7.直线国对于婚姻的设定

这答案真叫我吃了一惊——因为在走进直线国以前,我已经在梦中看清紧靠国王身边的只有男人。于是,我壮起胆子答道:“请您原谅,但我无法想象国王陛下如何才能看见或接近您的后妃,她们和您之间至少隔着6个人,并且您既不能看穿这些人,也不能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对吗?难道说在直线国中,人们不需要互相接近就能缔结婚姻并生育子女?” “你怎能提出如此荒谬的问题?”国王答说,“要是情况如你所说,这个宇宙中岂不是很快就没有人了?不,不,心灵的结合根本不需要身体的接近。两个人是否邻近全凭机缘巧合,我们又怎能把生儿育女的大事寄托在这种巧合上呢?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既然你这么喜欢假装无知,我便成全你,把你当作直线国中刚出生的婴儿来教导。那么,听着,在直线国里,我们是靠声音和听觉来缔结婚姻的。” “你一定知道吧,每个男人都有两张嘴或者说两种声音——就像我们都有两只眼睛一样。”国王继续说道,“低音嘴在身体的一端,高音嘴在身体的另一端。恕我冒昧,请问,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你的高音呢?” 我回答说,我只有一种声音,并且我刚刚才知道国王陛下竟然有两种声音。 “看来我猜得没错,”国王回答说,“你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只雌性的怪物,因为你只有低音,耳朵也完全没有经过训练。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是继续说下去好了。” “自然规律要求每个男人都娶两位妻子——” “为什么是两位妻子呢?”我问道。 “你也太爱装傻了吧!”国王叫道,“男人有两种声音,可女人只有一种声音,要么是女高音,要么是女低音。如果不让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结合,怎么凑齐男女高音和男女低音,组成四声合一的和谐婚姻关系呢? “可是,”我说道,“要是一个男人只想娶一位妻子,或者想要娶三位妻子呢?” “那是不可能的,”他回答说,“你说的这种情况就像二加一等于五那么荒谬,或者就像人的眼睛能看到一条直线那么荒谬。” 我正欲打断他,国王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每周一次,自然法则让我们比平时更剧烈地来回律动。当你从1数到101时,这次律动就结束了。在这场合唱之舞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也就是当你数到51的时候,宇宙中的所有居民都会突然停止舞蹈,每个人都会发出他最深沉、最饱满、最甜美的歌声。我们的所有婚姻都是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缔结的。此时,男低音与女高音将精妙地应和,男高音与女低音将完美地呼应,相爱的人即使远隔2000里格,也常常能立刻听到命定恋人的回应之声。在真爱面前,距离只是微不足道的障碍。爱情会把三个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婚姻便在那一刻缔结,夫妇三人会为直线国产下三个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 “什么!每次都产下三个孩子吗?”我问道,“那么其中一个妻子每次都会生双胞胎啰?” “你这个只会发低音的怪物!当然是那样,”国王回答说,“如果不能保证每次都产下两女一男,我们国家怎么保持性别平衡呢?难道你连自然的基本法则都不懂吗?”国王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他才在我的劝说下继续说了起来。

8.来到高维度之后的感受

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先是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又感到头晕目眩,几欲作呕。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些东西,但我仿佛不是真的在用眼睛看那些东西。我看到了一条不是线段的线段;我看到了一片不是空间的空间。我感到自己还是自己,又感到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9.能力与品性并不对等

我再次感到自己在空间中升了起来。正像球所说的那样,我们退得越远,视野就越宽阔。我居住的城市,城市里每一座房屋的内部,房屋中的每个人,都以微缩的样子展现在我的眼前。当我们升到更高的地方,我又看见了大地最深处的秘密——矿井的底部,山丘中最隐秘的洞穴,都变得一览无余了。

想不到我这双平凡的眼睛,竟有幸见识大地的深邃奥秘。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我对我的同伴说:“你看,现在我成了上帝了。在我的国家中,智者曾经说过:‘非上帝不能全视。’也就是说,只有上帝才能看见所有的东西。”当我的导师作答时,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真有这种说法?那你们国家的智者见了我们国家的小偷或杀人犯,也要当作上帝来膜拜了。你现在看到东西,没有哪一样是平面国的罪犯们看不到的。相信我吧,你们的智者弄错了。” 我:“这么说来,全视并非上帝独有的能力?” 球:“那我可不知道。但是,如果连我们国家的小偷或杀人犯都能看到你们国家的所有东西,我想你们不会因此就把小偷或杀人犯视作上帝吧。你把能看见所有东西的能力叫作‘全视’,这个词在空间国可不常用。难道因为能看见所有东西,你就变得更公正、更仁慈、更无私、更博爱了吗?根本不可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全视当成神圣的能力呢?”

10.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低于常人再到超越常人再被迫低于常人。

“很抱歉,”我说,“我已不能再将您称为至高至美的造物了,但我仍把自己视作您的仆人。我可否请您让我看一看您的内部呢?” 球:“我的什么?” 我:“您的内部。您的肚子,您的肠道。” 球:“你为何提出这种不合时宜的无理请求?还有,你说我不再是至高至美的造物了,那是什么意思?” 我:“阁下,是您的智慧打开了我的心智,点燃了我的渴望。您让我想到,在您之上,还会有更伟大、更美丽、更接近完美的存在。您是由许多个圆合成的形状,您比我们平面国的所有居民都更高级;那么毫无疑问,在您之上,还有由许多个球体组成的至高存在,他会比空间国的任何一个立体形更加高级。我们现在正在空间中俯瞰平面国的一切,把所有平面图形的内部尽收眼底;既然如此,在我们之上,一定还有更高、更纯粹的空间——您一定也打算带我去那里看看吧。啊,不管是在怎样的维度中,您永远都是我的神父、我的哲学导师和我的朋友。让我们一起去更高的地方,从更广阔的空间里,从更深邃的维度中俯瞰这一切吧。在那里,我们能看到立体形的内部,就连您自己的肠道,以及与您相似的其他球体的肠道也会变得一览无余。我是来自平面国的可怜的流亡者,从此我只能在宇宙中流浪,您已经让我大开眼界,请再带我看看更高维的空间吧。”

11.对四维的类比

我:“他们是这么说的吗?哦,您可别信他们。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么这个更高维的空间就是思想国了,那就请您带我去思想国的福地,让我在思想中查看所有立体形的内部吧。在那里,我狂喜的双眼就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个立方体在朝某种全新的方向移动,根据严格类比可知,立方体内的每一点都会穿过一种全新的空间,留下互不重叠的轨迹——这样就能创造出一个比立方体更加完美的形状,这个形状有16个顶点,16个超立体角,而且由8个侧立方体围成。当我们到达四维空间,我们是否应该止步不前?在四维福地中,难道我们应该徘徊在五维世界的门槛外,却不进去看看吗?啊,当然不行!随着肉体的飞升,让我们的雄心也直冲天际吧!然后,智力会攻破一切障碍,第六维的大门将被我们冲开,接着是第七维,然后是第八维——” 假如我没被打断的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能再说上多久。球一次又一次咆哮着叫我闭嘴,他甚至威胁说,如果我继续讲下去的话,他就要对我施加最严厉的刑罚。然而,他根本吓不倒我,我心中狂热的抱负就如潮水般势不可挡。也许我该责怪自己,但是,是他给我灌下了真理的美酒,又怎能责怪我喝醉呢?可惜这段冒险很快就要走向尾声了。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内部和外部同时受到了一次撞击,然后我便飞了出去,在空间中高速穿行。高速运动令我无法开口,我的演讲也就此中断了。向下!向下!向下!我飞快地跌落着。我知道回到平面国将是我的宿命。让我再看一眼这片灰暗的平面荒野,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最后的一瞥。从此以后,这个荒芜的平面又将变成我的整个宇宙。这个平面在我的眼前逐渐展开。然后是一片黑暗。最后是终结一切的一声巨响。等我回过神来,我又成了一个普通的正方形,一个只能在平面中爬行的正方形。我在自己家的书房里,听到妻子的和平叫声逐渐向我靠近。

12.向上而不是向北

当卧室里终于只剩我一个人时,一阵昏沉的睡意向我袭来。在闭上眼睛之前,我在脑海中努力重现三维空间的样子,尤其是把通过移动正方形构造立方体的过程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我极力想把这个过程记得清清楚楚,可我脑海中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我只记得构造立方体的过程应该是“向上,而不是向北”。我决定把这句口诀牢牢地背下来,只要不忘记这句口诀,我就一定不会忘记构造立方体的方法。于是,我一边如念咒般机械地重复着这句口诀:“向上,而不是向北”,一边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13.Summary

在平面国中,上层的圆形阶级“充满智慧”地允许下层的等腰三角形以极小的概率生出等边三角形的孩子,因为“可怜的农奴阶级盼望这样的荣耀”,这让他们“单调邋遢的生命中有了希望之光”,而对贵族阶级而言“这种罕见的现象不仅几乎不影响他们的特权,还能有效防止下层阶级革命。”“通过明智地利用自然法则,多边形阶级和圆形阶级几乎总能将暴乱扼杀在萌芽状态,因为他们懂得利用人类心中的那既无法压抑,也没有边际的希望之火。” 男人对付女人的艺术就更加高明了:“在与妇女打交道的时候,我们谈论‘爱’‘责任’‘正确’‘错误’‘怜悯’‘希望’以及其他一些非理性的情感概念;其实我们深知,这些概念根本就不存在,发明这些虚构的词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控制女性过剩的感情。”在男人与男人打交道时他们有一套截然不同的词汇表——“‘爱她们’意味着‘希望从她们那里得到好处’;‘责任’意味着‘必须这么做’或者‘只有这么做才合适’”。 在维多利亚时代的文艺作品中,女人感情过剩、缺乏理性以及在种种方面劣于男性几乎是理所当然、不言自明的公理;对女性的好意通常只是骑士精神、绅士风度,或者父亲般、恩人般的屈尊俯就。1884年出版的《平面国》却毫不遮掩地描述女性“极为悲惨的生活”并呼吁允许她们接受教育。我不能不佩服作者的高尚品性和超前见识。

平面国居民认为“全视”是上帝独有的能力,正如人类信徒相信上帝全知全能,因此主角正方形在三维空间中看到球的全貌后立刻将其奉为神明。球却说,空间国的罪犯和小偷也能直接看到二维图形,平面国居民的此种信仰实在狭隘可笑。 人对上帝的信念和认知必然受物理、生理、心理性质的种种限制,因此几乎一定是局限的,甚至可能错误的。如果有一天人类见到自己心中的上帝,上帝会不会也说人类对他的信仰狭隘可笑? 接着作者又让正方形向球指出,在三维空间之上应该有更高维的存在。谁知此前高高在上、开明通达的球却矢口否认且勃然大怒。球坚持三维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维度,那种狭隘、暴躁、愚昧的态度不仅和他先前不齿的平面国居民不相上下,甚至与在正方形和球眼中极端无知可怜的直线国国王和点国国王并无本质区别。 作者似乎在问:神是否也有其局限性?神是否真的“至高无上”?如果不是,在神之上究竟还有什么更高级的存在?如果是,那么无垠的宇宙中为什么竟会存在一种至高无上的东西? 不要忘记,艾勃特可是一位牧师!他能毫不避讳地表达这些思考实在叫我佩服。宗教信仰并未让他放弃思考和质疑,时代也不能拘束住他的想象力和批判力。正方形在接受来自三维空间的福音之后立刻开始质疑神谕,渴望探索更高的真理。相反,我因为有了“21世纪现代人”“无神论者”的身份标签便沾沾自喜,连书都没翻开就判定维多利亚时代的牧师、神学家、公立学校校长必是无趣古板之人,他的作品必是明日黄花。我可不就是自说自话、以为自己就是“唯一”、就是“所有的所有”的点国国王吗? 若从科学技术上看,今天的世界自然比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进步了很多。但是在其他层面上,我们是否真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先进? 男性是否已经停止用“双重语言”和“双重思维”欺骗女性? 特权阶级留给普通人的上升通道是否仍然只是允许等腰三角形变等边三角形的统治艺术? 网络真的让我们接触更多信息、鼓励我们思考了吗?还是恰恰相反,科技允许我们制作出巨大的泡泡,每天生活于其中,只与和自己观点相近的人交流?若是后者,这种所谓的“交流”与点国国王的自言自语有何不同? 我们有时觉得和自己观点不同的人低等、愚昧、不可理喻,有时只想大声咆哮、堵住别人的嘴。那样的我们是固步自封的直线国国王?还是恼羞成怒的球? 理性和求知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我相信,今日世界中许多令人痛心的东西——比如分歧和对立——都不是绝症。真正能对人类造成“降维打击”的,只有愚昧和封闭。正因如此,我们永远不应放弃思考和探索。任何一种“信仰”或“价值观”都不该成为闭目塞听、阻碍思辨的封印。 愿探索能拓宽我们的想象。愿对更高维度的渴望和追求能引领我们飞向更高的地方。